一吱星光

社畜躺尸,鸽王冠军

他来听我的演唱会5

二十
22岁,堂本光一受了重伤。
扯着红绸排演时一个分神不慎失手坠落,跟腱断裂,肋骨骨折复发。在他再次企图用封闭针蒙混过关时,经纪人事务所和医院同时下达了禁演的命令。
堂本光一没有同意。上下剧组乱做一团时引起骚乱的那个人却不动如山。淡淡的样子仿佛造成剧组停工和慌张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伤痛也不是自己身上的,只一口回绝了所有的通知抱着手低头坐在长桌的对面,金发下的眉眼唯有肃杀的凌厉。不知道在和谁做无声的抵抗。挑衅一般。
他骤然变得如此专断独行。
该开工还是开工,公演日也不需要调整,原来的训练计划照常。座长的声音古井无波,手指翘着面前的几张表格轻飘飘否决了事务所的全部公关计划。会议室鸦雀无声,都已经准备着手撤收工程的staff手一僵,经纪人拍着桌子声嘶力竭挥舞医院的诊断书警告若是不遵医嘱胡闹下去以后都可能没办法跳舞了。也是徒然。堂本光一的肆意妄为已经惹怒了高层。年轻的座长暗下眸色,不为自己争辩半分,等人发泄完后起身出门去回到了排练场,重新拿起了武士刀。
不会拖累你们的。临走前他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
他的汗水打在刀锋上,切割成碎裂的两半。
那是堂本光一的舞台剧最受公众质疑并遇到瓶颈的时刻。
他们说,那时的座长像个真正的孤绝武士,身型单薄却能扛起千斤之力,而每次远离众人独自在人稀处撑着头坐在台阶时都仿佛在隐忍着无尽的汹涌的悲伤。
一个真正的武士般的气质。
堂本光一对自己一向下手狠,自虐起来好像整个人都失去感官一样。可当这个刚刚跨入成人行列不久的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拖着伤体挑战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设计与理念时,由衷的佩服逐渐转化为恐惧。
似乎是疯魔了。
就是舞台导演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样不管不顾追求要到极致的境地下,他和剧中的角色逼近了。舞台被堂本光一用强势的力量突破了过去,他越发看见一个崭新的koichi在一次次的排演中脱胎换骨斩获新生。
这个人,压抑着与世界搏斗的力量,无言的寂寞充斥一双浓墨般深邃的眼睛。
而代价未免太大。

经纪人还在跟年轻的座长据理力争,可是事务所忽然有一天也更改了态度。高层告知不用再阻拦随他去吧,经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摸不到头脑,颇为质疑这一放任决定地转告给堂本光一时他面上却和当初听到禁令一样没有更多的表现,只淡淡地应了句知道了,没工夫去听人继续千叮咛万嘱咐注意安全,依旧继续沿着自己预设的道路艰难前行。


还是没有更改心意?长者低语,等他回答。
深夜的帝剧空空荡荡,穿过走廊的漆黑人形如同鬼魅。无声地推开侧门,场地的灯光还没有熄灭。站在舞台上对着无一人的座椅,他一个人,一步一步,踏上了二十二级台阶。
居高临下是一种什么感觉?采访飞天的记者数不胜数。那家伙就是觉得自己在耍帅吧?威风凛凛的,如同雪地里炙热燃烧的梅,从观众艳羡的目光中划过一道凌冽绝傲的红。
而他茫然。
是否威风凛凛他不知道,只是咬着后槽牙用臂力强撑扯着红绸飞起来的一刹那,他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心脏跳动在跟自己融合。
是角色还是自己,分不清。
堂本光一眼睛扫过一排排空座椅,微微闭上眼,深呼一口气,放松身体,再睁开双眼时已然是坚定。
正对面的镁光灯少许有些晃眼。
没有任何犹豫地,他一头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他背着所有人来的。
这个计划一经提出,除了有些犹豫的舞台导演所有人都在反对。经纪人大有一种之前都放任你胡来了这次要是再不听话真的要把你扭送回医院让医生盯着休养的架势。
有时候都不需要什么特定的复杂情境,一个会议室就能看见人间百态。那些担心的,恐惧的,冷漠的,怀疑的,幸灾乐祸的眼神,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歇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过来,他也不在乎。工作那么多年,冷眼与殷勤和伤疤一样都早成家常便饭习以为常。
他告诉导演,照常准备。导演把面前人上下打量了半晌,没有立即给予回应。往常提出来想法跟方案时,导演总是立即着手安排,可在这个几乎是自残的设想前,他莫名多问了句话。
你昨天晚上干嘛呢?睡着了么?很是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路过的staff侧目都觉得听不大懂。
就是打游戏啊。
堂本光一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对劲,连说话都是平静无波,直视导演的注视。导演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幽幽叹了口气,抓过工作记录本把楼梯提上议程。



可是果然很疼啊。纵使是逞能,纵使在外人面前还带着可靠座长的面具,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软弱的。最后一阶滚过来瘦削的肉体重重砸在舞台上,脑袋抬不起来只能磕在冰凉的地面。那些个防护措施在坚硬的棱角面前单薄如纸,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钝痛。耀眼的镁光灯刺眼夺目能看见隐约的光晕。纵使咬紧牙关也抑制不住喉间的呻吟。他喘息,胸膛上下起伏,整个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发抖,光晕旋转,分不清是折磨自己那么多夜晚的噩梦和疼痛到骨髓的现实。这么多天来抑制的情绪快要将他淹没,如同在大海间溺水呼救的旅人。
他能听见孤独的哭泣,能摸到冰冷的雨水,能看见一双通红绝望的泪眼。
腿瑟缩地弓起又无力垂下,单手覆盖在脸上,另一只手握拳,重重捶在身边的地板。
低吼犹如困兽的挣扎与咆哮。



二十一
发泄出来,发泄出来就好。

慈眉的长者背着手站在舞台前,也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他没有擅自闯入这个封闭排外的情感世界,安静地等待情绪迸发。伫立在这里,像是真正在欣赏一出舞台剧。不是说了么,有时候现实比舞台来得还要戏剧。
长者开口这么问了。
堂本光一察觉到第二个人的存在后便收敛情绪艰难撑坐起,颇为狼狈埋着头,盯着面前的地板,大概是羞于自己这幅软弱的模样被看见。发丝间的汗水低落,啪嗒的一小声。长者也没有随意打扰,安静地凝视着跟自己搏斗的孩子,没有打断那喘息间些微的哽咽。
我不会去找他了,额前散发遮住眼睛看不清面容,干涩的声音自牙关吐出,你们……也不要再来了。
空洞且没个着落,就像是心口生生挖了一块独有伤口血肉模糊。
长者没有直接下结论,对于他的拒绝也没有什么回复,只是伸手轻轻抚平了他凌乱的发丝。
他现在很好,他说,真的不用跟我走么?我不会阻拦你们,在我那里,你没必要独自承担这么多。
长者的手带着一种独特的温度,带着岁月特有的粗糙感,像是慈父对着心爱的孩子。
堂本光一呼吸沉重,在空荡的舞台微微回响。
良久抬起头,晶亮的眼睛在泛红。而他盯着长者看了半晌,抿着唇强撑着打颤的双腿吃力站了起来,微微一个踉跄却赶在那双手扶住自己时稳住,直起腰身舞台上低头看着长者。
是我自己应该担着的,怪不了任何人。我……不跟你去了。
或许情绪已经恢复,除了些许的鼻音,堂本光一的声音没再发颤。这样的答复怕也是意料之中,长者眼中流露出来惋惜,但还是尊重他的决定。堂本光一微微躬身表示歉意,便不再多言拖着伤躯低头走下舞台,从长者身边擦肩而过。
终归都是要做决定的,多拖一天伤口就深一分。在把彼此都拖入魔鬼深渊万劫不复之前,不如向成人世界规则投降。干脆利落地挥刀。疼一时,安一世。


他托我送来的。长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骤然留住了堂本光一原本也不甚流畅的步伐。
他告诉经纪人能找到就给那个人,我擅自插了手,要了过来。指望那个孩子做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长者半开玩笑,以后不见便不见了,好歹最后一次,去看一下吧。
悠然的声音荡去,堂本光一收住脚步转身,长者已经背着手上台阶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舞台上,安静的躺着一张演唱会的门票。



二十一
第四次摁门铃没有得到回应只能听见们那边欢腾的狗吠,小惠忍着脾气边默念不发火不发火跟这个昼夜黑白颠倒过着美国时间的家伙没什么好计较生气会变老边相当费事地把手里的大包小包丢在地上摸出备用钥匙。
然而还没有把钥匙伸进去,咔哒门开了。
吉娃娃欢快地横冲直撞过来往来人身上蹦把开门的人都闪了一个踉跄。第一遍摁门铃的时候小家伙就来蹲着了,比她那作息不规律的爹好太多了。拖拖踏踏才从床上爬起来开门的那位只穿着黑色的浴袍一脸睡眼惺忪,腰带松松地系着肌肉线条分明的胸口敞开大半,小惠敢打赌这小子绝对又是临时把衣服穿上的。一头没打理的头发乱糟糟的全炸开来,还边挠头边打哈欠想要找钟看时间一样。“姐你那么早……”
“早你妹!十点五十了!”小惠迎面毫不客气一包青菜砸过来精准命中弟弟那张号称国家财产的脸,进门在玄关气呼呼蹬掉十五厘米高跟鞋就往厨房走。“唔……”堂本光一揉了揉鼻子抱着青菜,老老实实把姐姐运过来却丢在外边的储粮拎去厨房。pan前后打着转黏的紧,堂本光一将女儿撵出来玩,把姐姐带来的食品往冰箱里面装。
“又没吃早饭?”小惠熟门熟路带上围裙挽起袖子给他做份简餐,絮絮叨叨,“你赶紧地找个人照顾放过我吧,这么好的天气老娘还推了约会要不是妈妈打电话催谁爱管你!来给你做饭真是浪费手艺!”可不是纠结么,大好的休假日她居然拒绝男友邀请跑来给弟弟送粮食??男友那个上下扫描的诡异眼神绝对是把光一当成不工作只会在家混吃等死的又肥又秃沉迷二次元和美少女爱豆且生活不能自理的死宅 。
嘛……虽然某些层面上来说也真的没错……哼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下次告诉你我弟是谁吓不死你!
“……又不是我叫你来的……”堂本光一嘟嘟囔囔蹲在角落埋头捯饬冰箱,姐姐还在气头上,不招惹不招惹。“去去去,少在这碍事。”小惠没好气地把明显没睡好的弟弟推出去,真当自己没发现他又悄悄儿把茄子往角落丢啊什么小学生脾气?!“赶紧地刷牙洗脸,十分钟后下来吃饭!”
pan方才还在外头打转无聊得很,想要进去玩儿又有门禁,只能在门边上探着脑袋张望,没料到没过五分钟爸爸也被懵头懵脑轰了出来背后还砰得摔上了门。pan蹭过去呜呜撒娇也被没睡醒的爸爸无视掉只打着哈欠去洗漱。
现在换主人还来得及么?姑姑你快带我走吧!------by pan
小惠化怨气为切菜的动力,把菜板剁得咚咚响震天响。都不用例行关怀询问她都知道这小子怕又是熬夜打游戏懒得吃饭了。这个毛病真是从小改不了怎么说都没有用。在如何让家人不放心这个问题上她弟弟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个中翘楚。的确是会自己做饭的,家务也是一把好手。可一旦忙起来就开始嫌麻烦。最初是不把饭送到面前想不起来吃,经纪人盯着饭点情况有所改善,到渐渐的有进步自己能意识到要增重开始知道要吃东西,打电话时也说自己最近在做饭了。家人难得放心直到一次妈妈来探望时恰巧弟弟自个在家生火做饭,欣慰发现这孩子真的知道自己找食吃了还没说句话就看见他急吼吼地去关火——感情光一就一直端着碗站在锅前面吃的连盛上桌的功夫都懒得费。就这么孤零零站在灶台边,脚边的pan也跟着蹦哒,父女俩的场景别提多寒酸,垃圾桶里面的速食咖喱盒子也堆成小山,把喜代子看的气也不是心疼也不是,,就定期和小惠来强制改善伙食。放着儿子自生自灭独生过日子的结果实在太可怕。
这边洗净的米饭下了锅,小惠拉开冰箱找鸡蛋。她都做好准备例行被一冰箱的速食咖喱伤害眼睛时却意外发现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吃完了??小惠莫名意外,狐疑地把冰箱其他几个柜子拉开看了个底朝天,的的确确除了几瓶啤酒什么垃圾食品都没看见。转性了??嘴里嘟囔着奇怪抓了两个鸡蛋出来,合上冰箱门眼角一瞥,刚准备去磕鸡蛋的手猛然停滞住,猛的扭回头眼神定在了方才的角落,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生物般丢下两颗鸡蛋在桌上转啊转擦擦手凑了过去。
一个蓝色的便当盒。

怎么说呢?完全不是光一平时用的那些冷色调餐具的风格,前边一个熊猫脑袋还有些俏皮的样子,洗得干干净净地放在微波炉上面,下面还垫着一块软布,正对着厨房门一抬头就能看见。与其说是放在这里倒不如说展览了,还特意放了个稍微倾斜的角度就跟面对摄影师摆pose一样。但也不是崭新的,很家用,甚至有些年代感,盖子边缘都有些白色磨痕。绝对不是光一那种dyson究极爱好者实用主义人群会选用的庶民类用品。小惠一肚子疑惑把这个忽然出现的便当盒翻过来,影影约约在底部看到一个DT字样的划痕。
不是那么清晰,眼睛稍微差一点都很难发现。把那个划痕来回摩挲了半晌,那一瞬间小惠想起来自己暗恋学长偷偷做便当用游戏卡片贿赂臭脸的小光去跑腿送给人青春时代。
对着这个便当盒,所有名字缩写为DT的圈内女星名字在小惠的大脑里呼啸而过,接触过的没接触过的,共演过的,他自己提过的……或平凡或艳丽或年轻的面容一一划过。
谁说光一没女人缘的,这不是交往得不错么?哪怕没有在小惠有限的记忆圈中确定目标,但是也有可能是圈外啊!他那帮粉丝不是天天这么说的嘛就是他自己傲娇不肯跟家里面承认吧?!而且都能送便当了估计进展也不错啊!
她忽然想到该叫光一把家里那对Cheri的周边收一收了,要不然女朋友带家里来被吓到了怎么办?会觉得自己男朋友是个痴汉神经病吧!短短不到两分钟小惠的脑洞已经依据自己有限的恋爱经历创造出来一个烂漫爱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后续发展。
小惠就是这么莫名脑补出来一个贤惠温柔身材好还长的漂亮符合光一颜控准则的女人形象,兴奋且自信地有预感,她怕是距离可以从弟弟的厨房彻底解脱的日子不远了。


二十二
小惠把做的鸡蛋烧和白米饭味增汤端上桌,还没催人一扭头看见光一栽在沙发上又躺尸睡过去了。干净的茶几上放着电脑,黑屏,地毯上躺着把吉他没收回去。嗯……电脑边还放着相框,是Cheri前段时间直播的生写。
所以说堂本光一是钱多了撑的,其他饭买生写最多拿真空包装封存,他倒好,每张纸必配相框,备份收藏的再另用带锁的大相册保存。他自个儿卧室桌子和床头都摆了一堆看着都怕死人真不知道卧室主人到底是谁。爸爸都开过玩笑说如果真有狗仔队拍到了光一的房间绝对以为这里会是Cheri的家,隔天的报纸标题都想好了—“知名音乐人Cheri家庭住址曝光,房间多处放置照片疑自恋”。唠叨句占地方还振振有词反驳说就防着像长濑那样的人一双手到处摸都是指纹。小惠过去把人拍起来:“还睡?!”
趴着睡的老头子哼了一声,挠挠头半天翻了个身,迷茫地盯着姐姐半晌慢吞吞坐起来。跑去洗漱完剃了胡茬之后整个人利落不少,瘫在沙发上一脸不想动。“你那游戏少打一天会要命啊?”小惠帮着把吉他收起来念叨。
“没打游戏啊……”堂本光一跟着起来去餐桌,“……我工作呢……啊你别动!”
没来的及阻拦,小惠只想把电脑挪个位子没想到还没有关机,屏幕自动感知亮起,复杂的机械软件界面打开。小惠被他一惊吓手忙脚乱不知道碰到哪里,一段很悦耳的旋律播放出来。尽管堂本光一瞬间清醒把电脑抱过去暂停还是让小惠听到了一节。
“……你哼的都是什么玩意?”小惠一脸吃了奇怪东西的表情,明明很好听的调子怎么他嘴里出的词乱七八糟根本听不懂,名词不像名词拟声也不是拟声。难怪都市传说堂本光一的母带有秘密,还一个比一个解释的玄乎。不过小惠敢说就算把母带交出去也没大事,这家伙纯粹用自己的异世界语言乱哼,听力十级都不知道在唱啥。
不过证明堂本光一说的是实话,的确没打游戏而在工作,看样子还熬夜写歌了。
“新工作?”小惠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说实话她还没见过弟弟这么勤快地动笔写歌过。这人虽然供曲能力强悍但也是圈内知了名的难产户。虽然出歌必定精品,但不轻易接受邀歌。小惠见识过弟弟创曲的纠结模样,有时候一天啥都出不来放弃努力去睡觉结果半夜三更爬起来捯饬电脑。对面光一低头扒饭,脸上一闪而过什么东西只得到含混不清的回答。小惠也没纠结他的不正面回应,总归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吸引着她的注意力。姐姐咳了咳,很是交心地一副慈姐眉眼地半扒身子说:“那啥……不用担心我跟爸妈说什么,有喜欢的就赶紧追,带回家也没问题啊我们不都是很开放的嘛哈哈哈不要这么奇怪地看着我!不逼你不逼你~我都知道都是成人怕什么啊!”小惠潇洒地wink一下,对面前一脸诡异的弟弟说。
堂本光一全然没能跟上姐姐的脑回路,一口鸡蛋烧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没法打断小惠兴致盎然的高谈阔论提醒她做饭的时候是不是在开小差菜做得齁咸齁咸,只能憋屈地无视猫舌味觉闭着眼往肚子里塞。对面英勇神武的姐姐已经唠唠叨叨从追求真爱和男人的责任感以及成人的生理卫生教育知识补课论证到父母在幼童的心理成长过程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这边堂本光一悄悄地吸气缓解麻痹的味觉神经只顾满嘴塞饭一脑子问号——这是把盐罐子都摔了??胡乱回应着嗯嗯啊啊姐弟俩居然难得交流无障碍进行下去,小惠难得发现跟弟弟对话如此顺畅痛快,铺垫了那么久深吸一口气就要发起最后的总攻把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套出来的关头只见对面弟弟放下碗筷毫不迟钝地抓起水杯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大杯,长舒一口气,不待自己开口,随便一抹嘴巴上的水珠亮晶晶的眼睛看过来整个人像是藏不住心事地兴奋地跟小惠炫耀——


“我在帮Cheri写歌!”




好像跟小惠预想的不一样。她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确认Cheri这个忽然蹦出来煞风景的名字不是DT开头的,然后才接着意识到这是光一爱豆的名字。
“哈?”节奏一旦被安静了小半场的光一彻底破坏掉就彻底绕不回来了,对面“吃饱喝足”的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浑身散发着被喜欢的人翻牌临幸的光辉,喜滋滋地全然不是以前被逼着催歌的邋遢颓废样,活像是求表扬的小型犬类。小惠大脑当机跟不上弟弟的思路,为什么说着说着又绕到他爱豆身上了?我在说你女朋友的事你有没有在听啊?这孩子能不能醒醒了爱豆还能陪你过一辈子?追星还这么真情实感当心受伤哦!一肚子说教没法说,堂本光一已经开始动用吹Cheri才迸发的华丽词藻赞美他爱豆上个月直播时多么仙,还声情并茂地跟在收碗回厨房不愿意被精神荼毒的小惠身后一定要向她重现Cheri邀歌时是多认真多诚恳多么能理解自己的内心世界。
“人家就跟你客气!”迷弟的力量是可怕的,脑洞也是盲目的。由于话题被打断还在往另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小惠气呼呼地懒得应付他,“就是随口一说吧!你还当真!跟你都不熟!”
“谁说不熟的?”光一帮着刷完边反驳,“他跟那个凸额才不熟,那天晚上结束凸额给他打电话他都是应付掉的。”
弟弟粉丝滤镜的严重程度自己也见怪不怪,小惠耸耸肩:“所以呢?冈田君是朋友,人家Cheri说不定回家有女朋友等呢,不跟你说而已。在外边商业营销卖单身人设实际上感情经历丰富得很吧?”
果然,一提就炸毛。堂本光一狠狠地把碗上的水滴甩掉回怼:“他们公司都是有职业素养的你懂不懂?这叫行规!”
“哟哟哟这时候跟我说职业素养你前几天黑冈田君深夜约炮说的就是我之前那一句!双标!毒唯!真当你姐不混饭圈的?想当年你姐我追光genji成一姐的时候你小子履历表都没送出去!”小惠不是吃素的直接当场打脸。
“你们自己不了解人家还说别人双标?啧啧,反正Cheri跟他们不一样!”伶牙俐齿的姐姐面前堂本光一一向笨嘴拙舌,说不过准备扭头走却被姐姐一把拽住。小惠眯着眼睛单手靠着厨台,另一只手揪着光一的衣领,慢条斯理的眼睛里全是小恶魔的主意。
“哦,你说不是自己双标啊……”小惠不紧不慢,而光一脸上是肉眼可见的警惕。可不是嘛,当年姐姐用自己根本不喜欢的游戏人物卡来忽悠自己去送便当时就是现在这幅表情。

“好啊,你告诉我,你Cheri桑unko么?”



二十三
不啊,还以为是什么难题呢,堂本光一面对这个无所畏惧,他都是粉色的气体,排泄的也都是可爱的毛绒球。




二十四
你要出门?小惠交代完妈妈的嘱咐准备离开,男朋友也等了自己好久了在隔壁街区停车候着,却扭头发现弟弟也从卧室收拾了一身出来,还很休闲绅士,明显是刻意收拾了一下形象才出门的,万不是素日里无所谓破罐子破摔的路人模样,大让小惠感到惊讶。
对啊。堂本光一揉了一把pan的脑袋背着用了好多年的吉他转着车钥匙关门跟着姐姐上电梯。
哦,我懂。小惠联想到那个蓝色的便当盒秒速明白弟弟这是见小女朋友去了。谁再说堂本光一宅在家里不出门还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她糊那人一脸。这不是超懂了么吉他配法拉利长得还这么帅!开窍了长大了就是不一样。小惠美滋滋的用自豪的眼神上下把光一扫视个遍一脸的我帮你保密放心大胆上不要怂,还很哥们义气鼓劲般在他身上拍了拍把拿着手机发呆的光一弄得一脸莫名。
“我送你回去。”堂本光一跟着出门对姐姐说。
“不用,我有约会。”小惠挤了挤眼睛。
“还是那个人?”堂本光一一脸嫌弃,毫无意外地帽檐又被姐姐拍了一把。
“好好说话,那是你未来姐夫!”小惠也是没办法,这孩子平时嘴硬跟自己抬杠抬了小三十年,实际上还出人意料的是个姐控,从小自己谈男朋友这孩子就要不高兴,能别扭地跟自己说一堆社会险恶人心不古欧吉桑都是很可怕的话,管得比爸妈还严。
堂本光一撇撇嘴一脸接受得很勉强:“那你早点回去啊……不许跟他在外边过夜!”
“知道知道!”小惠耐心顺毛,忽然想起来什么的推开大门时转头道:“对了,我要是没记错……你以前不就给Cheri写过歌的么?”
“……是啊。”路上人还挺多,堂本光一压低帽檐偏了一边脸回答,隔着栅栏门就是小惠离这么近也不大看得清他脸。
“没发出去?”小惠讶异。光一的曲子被拒绝掉真是奇事一件。想当时光一也不过二十多岁,那么多人追着后面邀歌,他不声不响写了两首没给公司不说还披了个奇怪的马甲寄到了Cheri的事务所,也没写来源只有一个空头马甲指定寄到Cheri手里。自己当时还嘲笑他怕是追星追魔怔了,还想着给爱豆写歌?这事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当时的那几家唱片公司得痛心疾首成什么样。
“没什么奇怪的……”堂本光一摆摆手并不在意自己多年前的青春傻事,谁年轻的时候还没一时冲动过?虽然现在死忠党的堂本光一依旧没这个资格说这种话。送姐姐出了大门边转身抬脚去停车库,抬了抬帽檐。
“毕竟那个时候已经说不和了,他讨厌我,没办法。”


二十五
小惠有一句话是没有说错的。堂本光一没有不受欢迎,也不是不会讨女生关心,相反,如果他遇到最喜欢的人再加上不怂,绝对是成功率相当高的。
可惜吧,就是一腔热血全去用来追星。
“很厉害啊!”Cheri闭着眼睛听完A段旋律,讶异地睁开眼睛,一声赞叹出口,发现坐在旁边的堂本光一坐的规矩得像个学生甚至有些紧张,只是那双眼睛一直一扎不眨盯着自己,发现他睁眼了才慌乱地移开视线。
“哦……这样啊……”Cheri被他无措的样子逗笑了,不过也没有调侃他,回头对西川说:“森塞感觉怎么样?”西川也摘下耳机看着堂本光一的眼神都带着惊喜,像是发现了什么宝一样。业内音乐人中如果Cheri算是第一个怪人,堂本光一可以排的上第二个。由于长期跟Cheri的合作关系自己跟这一位传言中水火不容的座长交涉不多,只是听说这位的才华天赋也是了不得,可惜也是有名的小学生交暑假作业脾气——难产。Cheri说自己约到堂本光一的歌时自己都是不相信的。当然也不是信他俩真像媒体报道那样关系糟糕,而是不大相信Cheri居然轻飘飘地就摁着这位被经纪人抱怨过多少次的座长去写歌了。不仅歌出来了,质量还相当高。
“怎么形容呢……光一桑的曲子都是很野路子的创作,但是都相当震撼人心啊,总感觉……像是有故事一样。”西川由衷地给出了评价。
“有故事?”Cheri抬眼问身边还有点不在状态的人。“……不就是写歌么……哪有那么多故事……又不是写书。”堂本光一倒是一如既往地现实向,懒得弄那些虚头巴脑的煽情玩意。西川没跟他计较这些,拿着好谱子笑嘻嘻钻到里边工作室了。Cheri被他逗笑了,这个人天然起来还真的很可爱啊!目送西川进去没待他说话,刚一回头就感觉颈项边痒痒。
堂本光一伸手把他搭在肩上的耳机拿了起来。
“哎?”感受到耳边的温度,Cheri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懵地看着逼迫过来的人竟是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伸过来起的手把他限制在了工作台和椅背狭小的空间里,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那人线条分明的下颔线。
还有很好闻的洗发水的香味。

而堂本光一只是动作很轻很温柔地把耳机重新待在Cheri耳朵上固定住,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弄疼他似的。担心不稳还拨开一缕散发到耳后,再回头抱起来连上了电脑的吉他。
Cheri瞬间明白了。下意识回头,西川还在里边忙碌,万没想到自己手里不是完整的曲谱。
耳机里还是原来的旋律,而面前的男人低头把和弦弹出来时荡开了原本悲伤的故事,冷淡孤单的冬日曲调一瞬间温柔似锦。

工作室外,没有旁人。Cheri盘着腿坐在沙发椅上,眼睛落在那一双常年飞天勒出老茧的手指上。


“你欺负人。”Cheri小声说,还倾了上身歪着头,明明是有玻璃隔音,却好像在说小秘密。
“有么?”堂本光一不敢跟他对视,眼睛盯着弦生怕弹错一般。而碎发下边的耳朵早已经红了大半。



二十六
我有几个朋友想见你。西川老师出来又进去,Cheri坐直了身子手里玩着笔,活像是清纯的中学生悄悄跟喜欢的人说话被老师看了个正着的羞涩,感觉他不会再出来吓人了才接着道。

你跟我一起嘛?


二十六
Dino桑近日春风得意。
不知道为什么,饭圈就是隐约感受到了这么一股祥和的气息。前短时间Cheri直播时俨然旁观人的叙述视角,饭圈妹子打赌Dino大大一定是动用关系去听现场了。呜呜过分现在大大都这么疯狂了么可怜她们还在等Cheri出巡演日程你Dino却已经能见生人了!
什么Cheri正面钱第二排的位子是黄金观赏席,弄得好像你设计的一样。有别的大大看的眼红这么怼人。
再眼红也没用,Dino都混了多少年了地位早就根深蒂固,几句酸不拉几的嘲讽早就被淹没在求大大repo的大军中了。这么多年饭隐约有猜测Dino会不会是圈里相关人,不然不会对Cheri的一些日程如此熟悉,还欧气上天。也因为如此,Dino发的消息一向被当做毒奶神婆。
你Dino一向不打字,打字必毒奶。
比如说这一天忽然蹦出来的抽奖。
“奶Cheri续演金田一中年事件簿,转发抽奖,奶中抽十个人一人打十万。——Dino”
饭圈炸了。
“卧槽卧槽,先转再说你Dino又在嫌钱多了!”
“先转!!!!!”
“见过抽奖的……没见过这么抽奖的……”
“Dino日常恨钱任务完成(1/1)”
“我的妈一口毒奶……国民初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且每次Dino说的都是真的啊!信Dino得永生!”
“不知道你们再说什么跟转发的路人一个但是你们这个大大真的作风不一般……”
“科科你叫他抽个生写试试能要他命!”
“……”



二十七
什么?群演??!!深夜三点,长濑日常被好友逼迫聊脑洞。
对啊,我可以去应征群演啊!演尸体也可以,凶手更好啊!电话那头义正辞严感觉是深思熟虑的考量只是来通知一下亲友。
……疯了吧你!你不是都见过生人了么至于还这样??长濑白眼翻上天,就当导演认不得你,你履历表怎么写?专业座长二十年,擅长飞天和打戏?!
………………
喂你说话啊?
喂你不是当真了吧……
喂我开玩笑呢你冷静啊!!!
嘟嘟嘟……
babe握着电话一脸懵逼,深夜东京都上空依旧平静。






10271个字
我是要死了
想要歇一阵子了……
最近丧的不行脚还崴了
血与泪的教训献给你们
人生不易,大家下楼千万不要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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