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听我的演唱会4
十五
堂本光一在躲人。
不用问，当长濑走进人潮汹涌的NHK会客大厅照常在角落里发现了某个闷着头跟周边格格不入的某人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跟之前合作的老前辈说了辛苦，长濑实在看不下去亲友那副谁都不要来搭理我的样子，旁边分明也有一帮演艺界的名人打着圈儿想要上来攀谈这位传说中的座长，穿着漂亮礼服裙子的女歌手都暧昧地瞟过来暗示好几回了就是对不上座长盯着酒杯发呆的眼睛。亏他生人勿近的模样真活生生成了一个结界，谁都踏不进去。于是自己端着酒杯凑到旁边坐了，搭着光一的肩头凑了过去：“你至于么？我下次再也不稀奇那些媒体写什么你跟Cheri不合了。”
举办在帝剧的最后一场直播刚刚结束，在字幕滚动条并列出现cheri和堂本光一的名字时，外边的网络都炸开锅了，名字的同框截图刷遍推特被誉为世纪共演。现在随便掏出手机点击一个网页，头条都是“音乐节Cheri与堂本光一首合作”“直播现场王不见王”“不和传闻证实”。不仅仅是两个人的饭群炸了，全国人民看见这个名字出现时都有一种活久见的错觉，揉着眼睛半天问身边人刚刚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有生之年能见到他俩合作堪称奇迹。不得不承认，在Cheri直播时的现场效果出奇的好，灯光舞台都恰到好处且不喧宾夺主，相当贴合Cheri张扬而又沉郁的风格，说是量身定做专属打造都不为过，比原来陪着Cheri到位班底只出色不逊色。Cheri的饭虽然一向怼堂本光一怼习惯了，这次都难得安静没来抨击。要知道饭圈大大Dino桑平时嚣张跋扈横着走这次都意料之外的什么动静都没有，没个领头搞事的她们也就不折腾了。
其实说真的啊，堂本光一真的好懂我们Cheri的风格啊！中间funk独奏结束秒转画风时那个灯光舞台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讲真的堂本光一不会是我们家Cheri的饭？这么懂Cheri的风格私下里得是搜集了不少专辑吧。
不是没有可能啊！感觉堂本光一把几首歌的内涵理解的好透彻呀楼上你打开了我的脑洞！毕竟我Cheri大大男女通吃圈粉无数啊！
woc我们不说话你们当我们死的我啊你们Cheri家的人要不要这么不要脸？是我们家座长经验丰富做个舞台算什么大事，怎么不说是你家Cheri蹭我们座长的光啊！
………………
如此这般历史重演，围观群众闭上眼睛就知道接下来会撕成什么样子.
可是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两个主子一个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个是宅在角落里喝闷酒。大厅里面不知道多少眼睛带着好奇探寻过来，一个个笃行圈子里传言不虚。
“爱怎么样怎么样……”堂本光一全然自暴自弃，手机丢在边上明显是刚刚自己也在推上逛了一圈浏览了一下舆论盛状。这么多年了自己的饭跟对面家有什么恩怨他早就一清二楚，弄成这个结果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可惊讶的。这次NHK的同台合作着实拉近了不少难遇见的艺人的距离，那个原来说害怕被拐杖抽的后辈都能乐呵呵凑在老前辈面前说笑话谈天论地其乐融融，就他俩跟闹别扭的小两口一样拉得老远。明明方才直播的时候堂本光一还在监控室摸出手机对着监视屏好一通录，幸亏监控室光线暗staff也没注意，那脸上笑的都没眼看了。长濑还以为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结果这人一出监控室里面秒变脸，那边控制室导演挥手叫光一桑麻烦来确认一下，这边就低着头插着外套口袋直接从跟台长说话的Cheri身边掠过去。Cheri也没有在意，依旧抱着吉他笑着跟台长说话，不着痕迹地在堂本光一从自己身后路过时微微让出条道儿，依旧没回头各干各的事，仿佛都没有意识到场地里另一个人的存在。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babe大咧咧搭着一条腿，“就跟中学生送情书等结果一样都不知道在跟自己闹什么别扭。你给哥们句实话，是不是暗恋人家？”
是不是暗恋人家？
“哈？”方才还没精打采省电模式的堂本光一跟被电到尾巴一样猛地抬头，差点撞到长濑的鼻子，一双眼睛里全是戒备。
“还装啊！对我就是说Cheri怎么了你别瞪我什么小点声……你当我真傻啊还追星……你就怂吧，追Cheri的人都能排一条街了你连爱的号码牌都没领到。”babe哼哼唧唧在这个角落把惊天大秘密抖得渣都不剩，如果有人稍微留意了一耳朵怕是要吓死，好在babe还是知道轻重缓急，话是那么说自己还是挨近了亲友控制了音量。被揭老底的堂本光一蹭得脸就红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句都听不懂！”
听不懂？
babe全然不在意亲友多年的傲娇人设。说什么不交女朋友，嫌女人麻烦，有panF1游戏就好，择偶标准是讨厌丑女这种让MC断定为播放事故的胡扯，除了二十岁出头一个绯闻传得轰轰烈烈业界这么多年美女环绕献殷勤的都数不过来却几乎一直单身人设到可怕的地步。公司里面其他前后辈的绯闻都能出一部两千集大型连续剧一集一百分钟那种，他却专注这么多年只在版面上和Cheri相爱相杀……babe真是信了鬼了还相信堂本光一说Cheri只是爱豆。
我反正是没见过追爱豆还跟人家撕逼的。
这边堂本光一死活不认账，babe撇撇嘴懒得跟他这种注孤生的性格吵架。他也是搞不懂了，亲友这个条件又不是拿不出手，有钱长得帅人还禁欲自律除了大叔化死宅相当严重没什么缺点，而且舆论什么的都是别人瞎传的，真要去追求人家Cheri也不一定就拒绝啊！也不知道他在跟自己的哪根敏感虚弱而跳脱的小神经过不去，磨磨唧唧地跟素日雷厉风行的画风判若两人。但是总有人治他，长濑没搭理堂本光一的辩解，自顾自越过人朝他身后的一个方向挥手：“这里呀！”
“真是一通好找，刚刚还在走廊遇见了就说怎么一转头就不见了。”
身后传来脚步，一道男声穿过喧嚷的人声和酒杯碰撞声传来。长濑好整以暇地拖着腮看见面前亲友的眼神逐渐变得疑惑，而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骤然惊恐地盯着自己，不可思议地想从自己的面部表情上得到什么答案，猛得扭过头去。
是台长。
西装革履，端着小酒杯，看来是一路跋山涉水问了一大圈的人看见招手的长濑才找到失踪人口堂本光一。台长脸色已经微醺，但是心情好被灌酒也无所谓了。这次的收视率一路飚高少不了堂本光一的功劳一定要来亲自打招呼。这不，台长乐呵呵地过来时已经有很多艺人往这边看过来了。
堂本光一猛地松了一口气。公演忘台词都没有这么慌张过，真是活活吓死人，他还以为长濑不着调地任性使气把什么人给招惹来了，情绪少许平定下来稳了稳心神跟着长濑起身，应酬打招呼的话还没出口，您好二字卡在牙关将出未出，酒杯还没有挨到台长的杯沿，就眼睁睁看见从边上伸来另一只白皙的手，端着小酒杯，轻轻地挨着自己的碰了一下。
叮当。
台长身后侧过来一个娇小的身影，水汪汪的眼睛里映着细碎的灯光。
清脆动人的碰杯声像是这次宴会的休止符，刹那间喧嚷的背景音想被一块黑色的大绸布蒙上般落于安静，堂本光一僵硬地抬起头来，只看见面前的人没有看自己，眼神落在碰上的酒杯上，笑意盈盈。
十六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清朗的嗓音带着独有的温婉声线柔柔地落下，明明不是多么大的声音，但是会场里这句话无比清晰。
所有人都在看着。
长濑看见身边人的手臂肌肉线条僵直，棱角分明的下颔线也紧绷。
他在说谎。
十七
拓郎桑发来邮件时，堂本光一刚刚从店里面出来，一手看手机一手拎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新上市的Cheri的写真集。消息灵通的Dino桑这种事情上从不拖拉，从发售日期出来的时候就在手机备忘录加了个提醒日期，录完音乐节目了也不让人送就自己开车出来溜达。
有钱人，买了有十几本，鼓鼓囊囊装满了一个牛皮纸袋还all了最新的烧普。售货员小姐姐看着刚刚废了老大劲摆好的书摊转眼被这人收了个干净强行默背职业守则才没有对这个人翻个白眼任劳任怨在一群小姑娘的期待目光中回仓库搬书。在这种事情上堂本光一向来不麻烦经纪人代为跑腿。反正他随便帽子一戴穿个运动外套走街上没人注意这个浑身透着欧吉桑气息的大叔是对面马路超大宣传海报上闪闪发光的超级巨星。只不过结账时店员日常感叹一下Cheri桑男饭痴汉力惊人，现在这年头女饭是贵妇就算了男饭还都是总裁。
比不了比不了。
“老地方，松之间，必须过来。”堂本光一撇了撇嘴，嫌麻烦，但还是把袋子收进车上的储物柜，看了下时间一路开到了拓郎喜欢的烧烤店。 无非又是带了一大帮音乐人想让不喜欢交际的自己跟着结识人脉朋友，十几年来他也任性地推拒了好多次这一回拓郎桑说什么都不肯放过，威胁他如果不过来参加就把他当年写歌的母带给卖了。事实证明相当有用，当低气压的堂本光一推开门准备好耐着脾气面对一帮脑子里装着稀奇古怪想法的老顽童时，入耳的一句黏黏糊糊的拓郎桑把他惊醒了。
大眼瞪小眼。
不能更熟了，每天从帝剧过道上经过都能撞见的熟人。
“光一坐啊！”拓郎热情地招手让站在门口瞪着眼睛的人坐下来。一屋子作曲人作词人的眼神齐刷刷扫射，而在这些犀利的目光凌迟之下堂本光一满脑子转悠的是一个蓝色的便当盒。
是的，自打那天当众躲了一次Cheri起，堂本光一还是厚脸皮地每天关在乐屋扒干净那份跟别人都不一样的午餐，拖小助理送回去第二天再装着热腾腾的饭菜送过来。剧场的两个人还是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话，哪怕在staff来往拥挤的场地遇见也各自站在两个角落，全然看不出是送过便当的关系。
而Cheri显然也是不想让第二个人注意。
于是都闭口不提。
“小刚啊，估计你快没什么印象了，光一说来算你师哥。”
堂本光一尴尬地在Cheri身边坐下，打过照面却没有深交过的音乐人都好奇地打量这个传说中的座长。年纪轻轻，音乐能力被拓郎夸上天，但是由于性格问题不怎么在圈子里面交际。本来这几个人都有些疑惑拓郎为什么今天坚持要堂本光一过来，还是这么小的圈子，堂本光一跟Cheri又是出了名的死对头，强行坐一桌真的不会打起来么？
可是这话一放出来一屋子人都惊悚了。
就连Cheri也抬起了头，明亮的眸子里似乎带着探究。
而堂本光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的说的人也不是自己，在爱豆身边坐得战战兢兢，想离得近一些又怕Cheri觉得讨厌，就演变成晃来晃去的不倒翁一般。
真的很好闻的香水味，甜甜的。
众所周知，Cheri算是拓郎的关门小弟子，被爷爷亲手送去接触音乐学习吉他。Cheri有今天的音乐地位和少年时期这段跟大物的近距离接触影响分不开。这样子多年亦师亦友的关系圈子里多少人羡慕不来，而另一位针锋相对同时期的star居然也在拓郎这里学过？而且看上去连Cheri都没怎么惊讶的样子，只是眼神里待了几分试探。
“不过是跟着弹了几天吉他吗又不是正儿八经学。”堂本光一闷声，把这顶帽子推得干干净净，巴不得跟拓郎没什么联系似的，拓郎恨铁不成钢一个巴掌呼过来，“臭小子！你当老子是什么人了？！”
围着桌子的音乐人看着这一老一少互怼的亲密劲儿都忍不住笑将起来。难得见拓郎这么乐意跟哪个人说贫嘴还被损，这一定是关系相当亲密的表现呀。堂本光一悄悄侧眸，只看见身边的Cheri抿着嘴儿笑的也是眼睛眯起看不清黑亮的眸子。
能要签名么？堂本光一忽然想。
十八
世界上有一种朋友，你说起他的时候各种恨铁不成钢，糟心事能从二十年前一次脱裤子看私处的不着调说起一直絮叨到到前天晚上被骚扰敲门借筷子。永远get不到别人的心意和重点只用自己跳脱的脑回路带节奏带得无比欢快还意识不到自己的眼神已经将他千刀万剐，只恨不得来个女魔头母夜叉把这糟心的家伙天收了免得天天还那么有活力地在跟前蹦哒造作。
所以，为什么昨天还在家里扫纸片压碟撕饭圈的我今天跟Cheri在不知名的小道上散步醒酒？
Dino表示瑟瑟发抖，很想说不好意思能不能容我拿下手机发个推特？
当自己僵硬在Cheri面前时，片刻的尴尬沉默让在场的人一瞬间回忆完连续二十年刊登的那些堂本光一和Cheri的爱恨情仇长篇巨作，毫不怀疑下一秒这两人会不会就掐起架。长濑发觉到不对劲恰如其分插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哎呀呀刚刚不还再说这次演出顺利嘛？来来来，干杯！
干杯！
尽管嫌弃亲友，不得不承认babe在缓解气氛上相当有一手。自己跟Cheri的碰杯犹如德法人民释怀的拥抱，这个结界一消失，冰面被打破一般大厅里的人都跟着兴奋地举杯庆祝，仿佛世界大战被消于无形。热闹的交谈声重新从黑绸缎下放出来，长濑笑嘻嘻跟台长打了招呼，乐呵呵地一手揽着一个一路带着应付围上来的人的寒暄。
堂本光一只觉得被带得晕头转向，感觉忽然面前对了一大堆人只能跟着说你还你好。余光看见另一边的Cheri全然没有之前高冷的模样，被长濑领着也是表情愣愣的，虽然进退还算有度可是明显也有些力不从心，额间也泌出细微的汗水。长濑说着说着就跑偏了，自顾自跟宾客高谈阔论起来还约着哪天一起去假日酒店度假，全然忘记刚刚是自己自作主张担起领着两个交友困难人士出来打招呼的。
“你都认识这是谁？”堂本光一不知道怎么就有胆量说话了。没办法，他一直对这样的宴会交友的真诚度心存怀疑，在边上看着同样有点蒙圈的Cheri时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甚至口气有点冲，还带着忍不住的关西腔。没了长濑这座高山相隔Cheri也是才发觉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换成堂本光一，听见质疑的声音抬起头来时，堂本光一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恨不得把自己嘴巴堵上。
而Cheri忽然就笑了。
笑得很开朗，不是先前那种温和，带着些许明媚的张扬，白嫩的脸颊微微鼓起，像是水灵灵的某种热带水果。
“老爷爷啊你。”Cheri忍俊不禁，没喝掉多少的杯子里的残酒随着轻微的晃动有些泼洒，但是Cheri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全然不在意。
堂本光一看着眼前距离不到五十厘米的笑脸差点又没有缓过神来。他没觉得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有趣的话，可看着爱豆笑的那么开心自己也莫名跟着笑了起来。一双狐狸眼无意识会wink了也没有发现。
爱豆也不高冷嘛。
好像比自己还喜欢老头子笑话的样子。
取悦到爱豆的事实让堂本光一暗戳戳兴奋不已。没坐到直播黄金席位怎么样？日程安排紧急没法去听小喜利又怎么样？现在Cheri比自己任何前排座位的距离都近，他甚至能感受到Cheri交错的呼吸。就在这里，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笑的很开心。
没第二个人能拥有。
堂本光一在考虑说什么。
感谢便当？
庆功宴理所应当最后演变成醉鬼的狂欢。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老前辈倒了一圈，小辈们也有些摸不到北了，就是台长也有些晕晕乎乎跟他说了半天话来了一句进广告进广告，剩下的几个一头黑线帮忙联系各自的经纪人陆陆续续送回去。
Cheri换上大衣围着厚厚的围巾，架着黑框眼镜挂着一副耳机站在面前，一脸理所当然。
答曰，给经纪人放假，已经回老家。
那要不……一个兴奋的后辈招手邀请同乘，话还没说完后颈挨了一手刀，长濑笑嘻嘻扛着软软倒下来的人哎呀呀喝的有点多啊我送他回去吧……咦没有车？光一你来送一下吧反正你也没喝多少！
那头才帮忙把一位老前辈塞进出租交代司机送到地方后打这个电话会有家人下来接，目送出租车走远后听见长濑的尾音抬起头，堂本光一还没来得及抹一把汗，发现之前还有不少人的大厦门口已经空荡荡一片。人群的酒气也被肆意的风吹散开。
只有路灯下边插着口袋的人偏着脑袋望着自己，深夜的马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偶尔有夜路的车灯划过，将两个路边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们中间相聚三十米，昏黄的光线下能看见呼吸出来的浅浅的白雾。
毕竟已是深冬。
堂本光一束手无策，抓着车钥匙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倒是真想抓住机会用小法送一回Cheri。可毕竟他也是喝了不少酒，当真没办法开车。长濑那个家伙也是真做事瞻前不顾尾，把他俩丢下来走人倒快。
要不要走一走？Cheri摘下耳机，说道。
或者告诉他，自己从来不是报纸上写的那么讨厌他呢？
不受欢迎和把妹苦手的设定在此刻得到了充分验证。别说是个妹子他况且没法对付，更别提心心念念的爱豆此刻从烧普和写真杂志上走出来深夜两点走在身边蹦蹦跳跳踩着枯树叶玩了。
堂本光一机械地跟着Cheri的步子走，手心全是冷汗。他缩在黑色的围巾后边的脑袋打了个哆嗦，悄悄地瞥着身边圆圆的侧脸。
是一条枫林道。如果换个时节这条路是相当浪漫的情人街。但是在此刻感情经验不丰富的堂本光一看来，深冬夜晚踩着枯树枝吹冷风也算别有情调的。
就是这么没有原则，Cheri踩树叶的声音都是有节奏有曲调的。
绸鱼烧，好吃么？
…………嗯？
堂本光一还在兀自想着心事，冷不丁这么被搭话很欧吉桑地从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动静。Cheri偏头看见座长大人一番素日公众形象的威风凛凛像个小孩子一样跟着自己，噗嗤笑出声来。
啊，好吃。堂本光一挠挠头，赶紧弥补过错。
去北海道钓的哦，坐飞机去的。Cheri吸吸鼻子。风特别大，装在冰块堆里面抬上新干线我还给它专门买了张车票。
真的？堂本光一讶异。
假的。Cheri面不改色心不跳，弯了眉眼。菜市场买的，欧巴桑还给了折扣。
……身为Cheri的死忠饭，他居然忘记此人跑火车的能力多彪悍。
……谢谢。
一向现世报的堂本光一被Cheri调戏得死死的倒也不生气，只是跟在他身边就很满足的样子。
说什么呢？如果长濑在身边估计会咬牙切齿嚷嚷快点跟他说你是饭啊！解释清楚那些乱七八糟的报导聊一下音乐舞台什么的都无所谓先把你自己洗白再说。
是这样么？
可是他现在真的，一肚子准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话，这一刻什么都不想说了。他没有觉得尴尬，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身边人的侧脸，心里就会温暖。莫名的不需要交流，莫名的不需要解释，莫名的，只是这样听着干脆的落叶声就能一起走过这个寒冬。
就像那天跨年，千言万语，总不过一句，生日快乐。
十九
他们停在了会场外。
身边人停下来脚步，静静地凝视着这栋在漆黑夜幕下安静沉睡的建筑。堂本光一站在他身侧，顺着目光看过去。会场外已经贴上Cheri事务所某个后辈组合的巨幅海报，对着空旷无人的街道尽职尽责笑的无比自信灿烂。只是这个时间点没有迷妹只有两个大叔站在笑容的最佳观赏角度显得有些可笑。
我很奇怪吧？Cheri说道，在事务所或者业内，都显得自以为是。
的确，Cheri的艺能生涯堪称传奇。当年那种近乎强势的才能迸发和转型几乎在传统艺能界撕开了一个口子。谩骂，嗤笑，冷眼，漠视，他全都见过。
我没想跟他们不一样。Cheri伸出手指，隔空划着后辈的面庞，可他们也别想让我永远是那样。
你没有奇怪。身后低沉的嗓音传来，意外的给人心安的感觉。做你自己喜欢的事不是很好吗？
真的？
真的。
堂本光一没有跑火车的习惯，说什么就是什么。Cheri的成长里他是全程的观众。
Cheri笑了。
堂本光一跟在他身后踏上步入封闭大门的楼梯。一级一级，前后脚的距离仿佛是护送主人重归王座。他在距离高台五步的距离停下，静静看着Cheri径直前行，在关闭的铁门前驻足。
这里是我的梦想。Cheri转身，低头对下方的人说。在这里唱歌，是我的承诺。
怕是有些奇怪的，Cheri对一个人说了如此推心置腹的话，而这个人。他们刚刚真正认识不到三个小时，说话不超过十句。或许是缘分，或许单纯是堂本光一皮相喜人，Cheri作为标准颜控好这一口。
陌生人却听的认真。
能帮我写歌么？凌晨三点巨蛋的台阶上冷风呼啸，发丝也被吹的散乱大街上落叶纷扬，天才音乐人对座长正式发出邀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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