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吱星光

社畜躺尸,鸽王冠军

他来听我的演唱会6

二十八
  “是在恋爱着的么?”
  坐在藤椅上的男人微微前后晃动,吱呀的响声在静谧的房间中存在感十足。窗外的鸟鸣踩着藤椅声飞略过树梢,扑腾腾起摇晃的阳光,惊扰得浅淡的吉他曲也有了波澜。
  男人好像还是以前的那副模样,即使是室内也如同恋物癖一样固执地戴着墨镜。这样标准配置的公众印像仿佛油画般定格在了相册深处。人是容易保持单一刻板印象的生物,尤其是对于会给别人一些留下深刻记忆的人而言,社会总希望你就是那个符合自己心目中的样子。说是自私也好支持也罢,或多或少都在这一类形象身上寄以永远不变的期待。但是说实话,已经很难违心地再像节目上那样用“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还是一样感觉不到变化”来恭维形容了,男人眼周的皱纹和松懈下来的肌肤残酷出卖了期间将近二十多年流经的岁月。
  别致清雅的和风房间,他单手搭着窗沿对坐在榻榻米上怀抱着吉他有一搭没一搭弹调子的人说。坐着的那个人听见这话微微昂起头,他就坐在对面,半靠小几,随手拨弄琴弦就能流泻出来婉转的旋律。微卷的头发遮住半边脸,露出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Cheri“fufu”地笑起来。
  “拓郎桑你就不能换句话唬人吗?不管弹什么都这么说,当宣传语啊?”
  他含笑,眼角眉梢皆是风情。到底是经历了岁月磨砺后的成长,早已不复当年鲜衣怒马的张扬。成熟的风韵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展现,能让人想起山涧溪水边某种野生的鸢尾花。
  拓郎摇摇头,饮尽爱妻亲手泡的绿茶,但是不着急把空杯放下,而是放在手心摩挲把玩,微微直坐起身子转而问:“听说你在跟光一那小子合作?”
  拨琴的手指微微一颤,而又被随手一抹掩盖掉。
  没逃过拓郎桑这位音乐教父的眼睛。
  “嗯,对啊。”Cheri低头摁弦,“是拓郎桑教的好,还亲自搭桥怎么能辜负心意,光一桑的曲子也是没得挑的咯。”接的倒是顺溜。
  拓郎没搭话。
尽管年岁大了,墨镜背后的眼神却是一如以往般遮挡不住的犀利通透,能一眼看穿世间所有的虚伪谎言般。这是他的小徒弟,十几岁红透全国就被那位社长大人亲自领到面前托付。拓郎是不屑的,见人之前还暗嘲自己居然也会这么没骨气地向权势利益投降,带着纯粹交易的反叛心态也不着正装,随便一件皱巴巴的衬衫来应付,大有给人下马威的意味。人和人之间的沟壑有时候就是这么大。有些人的起点是另外一些人这辈子都到达不了的终点。无非是借着自己的名头随意学上几个月,宣传推广的名头就是吉田拓郎的小弟子横行娱乐圈,之后换来的就是一堆苍白的金钱数字而已。他见惯了那些孤芳自赏藐视前辈的新一代,深刻厌恶这个时代孕育的一帮浮躁狂妄自以为是的年轻人。
  可这个孩子很干净。
  抱着一把对自己而言尺寸太大的吉他,跟在当成父亲的社长身后对自己笑得温柔腼腆。
  像水晶。
  为难的话语堵在嗓子眼,自己随意伸手在他的吉他上拨弄出来的曲调引起少年惊喜期待的眼神让拓郎先前生起的那些成人世界的念头忽然变得肮脏不堪。
“少来恭维,”拓郎慢悠悠坐回去,回忆一般将目光投向窗外摇晃的枝桠,“我可没教他什么东西。这臭小子那时候狼崽子一样,我没那个本事驯住他。人家都是上赶着求我给牵线搭资源,他倒好,生怕和我扯上关系被拖累似的。”
  “是我之前看错眼,还以为他比你叛逆。”拓郎忽然想起什么往事笑了起来,“光一比你可是听话多了。”
  “也没有吧。”Cheri放下吉他半托着腮,“说的好像我多离经叛道一样。”
  “一点记忆都没有?”拓郎挑眉,一脸不相信这个人嘴里能说出什么真话。虽然说两个人的确没有一起上课过,但一共就这几个孩子不可能完全没有见过面,多少也会知道另一个人的消息吧。偏自己不管问过多少次Cheri都一口咬定不知道没听说过。那边的光一更绝,发过去的mail就从来没见他回过。堂堂吉田拓郎教父级别的大物被两个学生不约而同玩弄成这样也是蛮悲哀。原来的那个少年那么正直干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满嘴跑火车的本事,东扯一句西拉一句,夫人好几次关心这个小徒弟的感情问题都能给绕坑里去,送人回去了才懵懂地问丈夫好像被耍了啊。
  “天地良心没有的事,”Cheri无辜的眼神忘过来,“说了多少次了要不是拓郎桑上次要聚会我是根本不知道跟光一桑有同一个老师……而且我那时候是正统爱豆哎,全世界围着我转事务所还需要我创造梦想拯救少女给他们赚钱,忙得要死要活还要完成拓郎桑的作业……大好青春连谈恋爱的功夫都没有,话说那个时候可是我人生中最受欢迎的时候了……嘛人家都在搂着女朋友亲亲我我,我居然还在写作业?……拓郎桑你要对我苍白的青春做出赔偿啊………………”
  言辞凿凿,喋喋不休。
  还不知道要把话题扯到什么天涯海角的地方去的架势。
  拓郎盯着他看了好久,听耳边碎碎念不知道要溜达到什么鬼扯的点子上,半晌没什么耐心地将手里把玩的杯子放在Cheri靠着的小几上,发出不大的声响打断话头冷哼了一声。

  “姑且信一下你这张管不住的嘴。”
  拓郎桑道。
  Cheri耸耸肩,被打断也不恼,笑意吟吟地仰头看着再次没捉弄的拓郎挫败地背着手开门下楼催夫人做晚饭,明亮的双眸里面有一闪而过的寂寞和自嘲。

二十九
就像浮现又消失的梦境
给回忆的亲吻
无所畏惧的那个时候
我身边有你

三十
  当自己约喝酒的邀请被拒绝并且得知该死宅的理由是要去陪Cheri桑见朋友的时候,一向自诩为堂本光一最好且唯一亲友而骄傲有责任感的少主震惊了。
  “你少开玩笑了!”少主傻了三秒对着电话那头不可置信咆哮,一手还拎着根棒球棍对着空气狂野挥舞,“没睡醒吧你?!Cheri年末演唱会都出票了你搞好票没就在这瞎做白日梦!?”
  隔壁邻居愤愤捶墙,表示他太吵。
  不是没有前科的。约摸二十五岁生日那次,堂本光一大过年不回家喝大了倒在店里无法自理,长濑只能抓过车钥匙不甚熟练地开着进口跑车送醉鬼回家。那时候发小还没通过自己结识Cheri,一个人孤独地做着脑残粉儿。到家把喝蒙头了人扔床上,才刚一转身就被醉鬼死抓住手腕,力度大得简直要把骨头捏碎的地步。吃痛地想把醉鬼踢开,结果这人骤然一松手,本来还能一路都歪在副驾座安静睡觉乖的要命,现下忽然抱着枕头嘴里嘟囔着“chericheri……不走……”就哭得稀里哗啦伤心欲绝,活像是谁不要他了。一晚上跟背剧本似的还出来一堆恶俗八点档台词,俨然是跟Cheri在梦中相见的架势。长濑恶趣味地蹲在边上逗他:“人家都不认识你,哭啥哭?”结果脑子不清楚的座长哽咽着停住,当真被这句话伤到了一样,一双泪花花的眼睛盯着长濑,直把亲友看的发毛。
  “谁说他不认识我?……他认识我啊!……”光三岁的脾气简直难缠,胡搅蛮缠死不讲理还追着长濑问刚刚人还在这里你们把Cheri带哪去了?大亲友也倒了大霉头抛弃女友来照顾醉鬼。看他深夜了还在闹脾气哭枕头都湿一半没办法顺着说好好好cheri认识你哦关系还不错报纸媒体都夸你俩亲密友好天作之合……
长濑是总算见识饭是多么可怕的存在,现实世界还能装矜持,内心小世界是分分钟能给自己意淫出来一出诀别大戏。第二天长濑还跑去损难得失态的亲友,用欠扁的表情说呦呦呦梦见你爱豆啦是不是还跟人家喝酒划拳了?下次甭买票了直接灌酒睡一觉见生人还能省钱。结果堂本光一红肿着一双眼睛顶着一头乱毛没睡醒当场翻脸把自己当神经病死活不承认,还骂长濑脑洞大给他编排罪名。
  所以当电话那头低沉的男声用这个来回答时长濑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没睡醒又在做梦。
  可别逗了就算那次合作见到人了又怎么样?堂本光一那个怂性子指望他主动……至少得三百年吧?怎么一转眼你俩勾搭的比自己跟Cheri还快?那感情上次聚会的时候Cheri笑着说不用送光一会来接的话不是跑火车?!
  babe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全世界抛弃了。准确来说,功能约等于跳板。
  他还抱有一丝天真的幻想这家伙真的没睡好折腾人,而事实证明他这位发小从小就没什么恶作剧和幽默细胞长大依然如此,当然也没有过愚人节的爱好(长濑当真去扒了日历确认日期)。
  “堂本光一我看错你了亏我还以为你是纯情小处男心疼你单恋给你提供机会你背着我下手居然这么快啊啊啊啊禽兽我看不起你决斗吧!!!”
  少主崩溃的吼叫极具有穿透力,如果屏幕能穿透他怕早就掐着某人的脖子摇了。只是分贝太高内容听不清楚,堂本光一嫌他太吵没跟他瞎逼逼直接挂了电话。

而babe说错了一半。
堂本光一怂归怂,但从来就不是不敢主动的人。

 

  第一次笨嘴拙舌给Cheri打电话约人听demo就让座长大人纠结了半个小时修辞用语,盘腿坐在家里沙发上对着茶几上面Cheri的相框不安地来回晃,怀里面的pan毛都被薅下来不少。等到录音棚Cheri似笑非笑举着手机看着他时堂本光一才反应过来手机号码还是从babe那里强行抢过来的事实。不过Cheri也没有主动提起让人尴尬,Cheri身边的staff之前帝剧合作时对堂本座长的印象已经有所改善,这一次又是彻底的刷新认知。别说不和或者讨厌那种词语了,媒体无良起来简直欺负大众智商。堂本光一跟在Cheri身边那股狂热专注劲都有种自己见到饭的错觉。
  “光一桑不是年末有演唱会?怎么还有闲工夫来Cheri桑这边刷存在感啊?”
  这样的牢骚疑惑在周围人当中不乏出现。要说你俩合作也结束了,demo也快录制完毕了,怎么人还在这里晃悠这架势还是要送Cheri回去?Cheri也是奇怪,虽然人温柔体贴可是意外的心防很重,对这样一个相杀多年的敌手居然还很有耐心。素日舞台威风凛凛的座长私底下也居然意外的害羞,想要约Cheri都能自己折腾半天别别扭扭好半天词不达意。亏得Cheri的理解能力向来惊人,忙完工作后大大方方说不过哦我也知道有一家不错的家庭餐厅,要不你这个券你先留着,我先带你去那家?
  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对面男人低着脑袋“我也不是来请你就是后辈给的什么餐券我又吃不完反正现在饭点了而且你之前送的便当我不想欠你人情哦你随意呗不过我只有两张券可能不方便带第三个人哦”的碎碎念。
  “……嘛,要不是知道他俩关系也就那样,我都以为光一桑在追求Cheri了呢”女staff望着翘着一缕呆毛肉眼可见欢天喜地又不安地跟在Cheri身后的座长边凶狠地咬着饭团边说。

  如果周刊杂随便哪个人蹲在这个巷口玩手机第二天全日本就要轰动爆炸。
  Cheri先把围的严严实实的堂本光一推进里间没让老板注意,自己把菜单安排好再进来。不得不说堂本光一有深深的挫败感。本来还想着抓紧机会近距离接触爱豆的还预定了餐厅没想到反而是自己被招待。仿佛要补偿一样席间自己根本没注意吃东西,一个劲儿把食物往对面推。Cheri哭笑不得眼铮铮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堆得越来越高,对面没什么话题可说的人还在专注这项-浩大的建设工程。
  真.纯吃饭。
  直到堂本光一意识到Cheri眼神逐渐诡异地盯着自己时,才颤巍巍放下最后一块炸虾收回手,眼神委屈地像个犯了错等大人的孩子。好在Cheri适时地管理表情收回眼神,抓起筷子低头扒饭。
  “……所以说……在没有任何彼此生活话题沟通不知道人家人口多少家住哪里房产分布收入分配只靠鱼和车的兴趣爱好进行对话理解的情况下你让他跟着吃了两个星期的饭?”森山直太朗的白眼简直快翻上天,一脸你怕不是疯了吧能让这种人黏那么久。“而且他不是超能赚钱么?!怎么不是你蹭他饭吃?!”直太朗的关注点莫名怨念。
  “还好啊……”Cheri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咬了一大口森山妈妈送过来的红柚蛋糕回赠夫人一个无敌可爱的笑脸,“反正他又不跟我抢食。”
  “堂本桑!”直太朗一手搭着好友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首先请你自觉但凡是个良心未泯的人都不忍心跟你抢食吃好吧您老人家把蛋糕丢了都第三个了!……还有好不容易消化完前任阴影准备开始新生活是不错,也不代表你要这么想不开找一个脑电波都不在一起的神经病吧?!啊还什么茄子不喜欢因为软趴趴的不是水果又不像蔬菜又个性强烈给别的东西染色!神特么小学生脾气哦!”
  他是在一档音乐节目上跟那位传说中的堂本座长撞见的,分组也是他俩跟Cheri前后脚。以往这两个人的不和传闻也是后台人尽皆知,但凡识相的都不会主动来打搅。森山自己本着Cheri亲友的身份有意识地和这位座长保持距离。后台待机的时候这位也是听完经纪人跟导演交代就还着胳膊靠在墙上抖腿出神,不少女歌手都想过来搭讪奈何气场不近人。直太朗其实对这个堂本充满好奇的,一直在角落悄悄打量。他忽然意识到堂本光一不是在发呆,而是透过演播控制的玻璃墙盯着监视器上正在唱歌的Cheri,嘴里居然还在熟练地哼着调,居然只看着画面口型就能猜到是哪一首。
  最让直太朗shock到的不是堂本光一会唱Cheri的歌,而是Cheri下场的时候无视了自己这个第一个迎上来想要告知大秘密的自己对堂本光一笑了一下,那边本来没精打采的堂本光一一秒站直也不靠墙了腿也不抖了。
 

 

“勾搭成奸!”直太朗惊恐地指着Cheri尖叫下结论,全然不顾自己亲友的脸色秒黑。
 

三十一
  堂本光一当真没babe和直太朗私以为的装懵懂实际多心思眼。虽然本人一向自诩计划通,但是这么多次实践来看貌似都没在Cheri面前起作用过。
  好,他承认,对Cheri的心思不仅仅是追星饭爱豆那么单纯。是暗恋,还暗恋了好多年,只敢像个猥琐的中年loser收集美少女画报那样悄悄关注,一年几场live是唯一几次能够见生人的机会。如果不是Cheri邀歌作为契机,堂本光一估计这辈子都只能守着纸片Cheri过日子了。但是既然能成功搭上线,Dk也不是会浪费时机的人。
  能见生人能说话还不用交钱不珍惜傻啊?!八点档的狗血暗恋剧情老子演了快十几年早就腻味了。
  堂本光一不知道怎么对Cheri示好,只能制造“不经意的巧合”出现在Cheri拜访地点的周围。没关系,他找音乐人,堂本光一就去拜访舞台前辈;他在楼下摄影棚拍封面,堂本光一就稍稍晚一步离开等楼下差不多结束工作才漫不经心下来“撞见”。堂本光一难得记起来他还算是音乐圈子的人,很是懂得利用各种资源出现在许多小圈子里面见生人。年龄相仿夹在一帮大物中间很容易变熟络起来。
Cheri喜欢餐后吃布丁,Cheri喜欢洗澡的时候在水里放日本酒,Cheri喜欢看匠人节目,Cheri在牛奶中最喜欢草莓味……
嘛可能是因为是和初恋一样的味道吧?对面音乐人好奇询问,Cheri笑眯眯满嘴跑火车。到底师出拓郎桑,食评中都用因为有爱情啊来糊弄主持。
  当然,能跟Cheri约饭堂本光一就已经能激动到半夜睡不着觉了。之前Cheri公司的一个练习生后辈是他的大饭,在推特上炫耀约到了Cheri共进午茶还被前辈请吃蛋糕。一条推一路被饭圈刷到了Dino的首页,还有许多妹子恶作剧似的故意转发艾特Dino大大。
“杰西你怕是作大死,不知道你有个前辈叫冈田准一么?@Dino”
“哈哈哈预计@Dino还有十秒钟到达战场。”
“我的妈杰西你作死啊是Cheri饭还能不知道@Dino大大的彪悍不讲理么?来自一个准一饭的心有余悸瑟瑟发抖。”
“小可怜哦快来阿姨这里躲一躲Dino要用钱砸死你了。”
“没别的,同情,日常做好事,顺手帮忙转发@Dino”
  座长大人分分钟没法冷静嫉妒心作祟恨的牙痒痒游戏也不打了,登上账号掐了个你死我活Dino大大的爆言截图又在饭圈游街示众好多天。可是现在堂本光一心境平和了不少,现在次数早就碾压隔壁杰西,要不是披着小马甲堂本光一在就要晒图晒合照。你Dino饭圈混这么多年还能让一个小屁孩杀了风头?!
  堂本光一没什么经验,只知道把Cheri喜欢的东西捧到那个人跟前。小到地摊上的娃娃机,大大到几百万的一把吉他(摘掉商标也没啥用),知道Cheri喜欢钓鱼还在出差去北海道的时候收集一堆精致的鱼钩。对于这样小孩子一样的讨好Cheri没有拒绝过,太贵重的东西也会拒绝,但是每次都是这个人别扭地把东西一塞就走人。完全忘记自己偷空开车穿越大半个城市话都没说上一句。
  而Cheri也从来都是温柔耐心地听堂本座长天马行空的脑回路和强行找出来的相对论和F1话题,就算自己真的没有兴趣也不会让堂本光一冷场。他是听过圈子里面人聚会时调侃那个怪胎,天生的不适合艺能圈的性格,与人交流的欲望为零。但是座长难得愿意绞尽脑汁找话聊,这画面要是让事务所的前后辈看见怕是要感动到哭泣。而Cheri也发现在堂本光一面前他自己有和准一待在一起时也不会有过的放松感。
  就好像是对话交流也不需要的。
  戏剧性的,两个被媒体舆论分离了十几年的人在逐渐拉进距离。
  但是堂本光一也仅限于敢跟Cheri约饭的地步了。长濑穷追不舍逼着亲友交代什么时候上垒堂本光一表示天地良心不要把你那种俗套的恋爱环节套我身上我连演唱会的票都要等着抽爱豆的手都没敢摸到。
  现在中学生都会打啵了你看看你自己。长濑无比嫌弃。怂吧不敢说吧?怕他知道你是饭以为你是变态吧?
  某种程度上来说babe真相了。一次结账之后堂本光一回到包厢看见Cheri抱着手机笑。好奇地想要知道是什么事又不好意思问,Cheri见到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倒是大大方方地递了过去。

“啧啧啧吃一次饭就了不起啊人家那是素质好跟你客气,只晒照片有本事你交代自己怎么死缠烂打啊?现在的事务所后辈哦就是会以公谋私骗Cheri大大出来蹭热度炒作,心疼我家Cheri这么忙还要很哄小孩子。抱走Cheri我们不约。      
                          ----Dino”

  Cheri眉眼含笑。
  谁说爱豆不刷推,饭圈在议论啥爱豆一清二楚。Dino战斗力太彪悍上首页都是分分钟的事。堂本光一额角一滴冷汗,以为马甲保不住好半天憋不出来什么评价的词总不能说“嗯……现在的饭还真的好疯狂哦我之前就遇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混乱的组织半天凌乱的语句手都发凉,无数种可能得预想结果呼啸而过,Cheri却没太在意地轻飘飘把手机拿回去。
  “不好意思你见笑了,”Cheri偏着脑袋,“这个孩子跟了我很久脾气还倔,张牙舞爪的,其实是很害怕受伤害吧。”
  Cheri的眼睛很清澈,哪怕外表气质都和很多年前变成两个人,唯有这双眼睛历经那么多的伤痛和肮脏依旧真挚纯净。
  话语堵在嗓子眼,堂本光一忽然就说不出来什么话了。
 
 

  三十二
  你写歌的时候,都会想些什么?
  午夜的路灯在车前玻璃上划过,副驾座上的人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Cheri的亲友都是很开朗的性格,或者可以说闹腾活泼得有些过了头,个个儿思维跳脱全程说话重点到处乱飞,居然还能把话题绕回来也算本事。
  堂本光一确实没跟babe敷衍说谎。临近十月工作骤然增多,自己的演唱会还在统筹安排中,难得偷空对于Cheri的邀请从来不会拒绝。于是果断抛弃亲友来到这里。
  不过话说回来与其说堂本光一是参加者,不如说在Cheri的朋友间这位才是主角。这些人平时也就是在音乐节目后台听说堂本光一这次也来了,正儿八经的招呼却都没有打过,好奇的眼神一个个收不住,都在抑制心里强烈盘问这些年不和真相的欲望。然而堂本光一真的自始至终坐在Cheri旁边没什么话,眼睛盯着Cheri没瞥过边上一眼。有几个存了恶魔心眼要灌酒,堂本光一是当真要喝还是Cheri一个眼刀杀过去亲友乖乖回去。
  西川贵教一直以为Cheri在跑火车,直到真的见到了堂本光一本人。之前直太朗在那里打呼小叫告状说Cheri对不起万千少女不着声地就勾搭王子勾搭太快了。一点点破事能给夸张形容到没边的地步,不去文春当笔杆子简直是业界的遗憾。教主没法信直太朗的嘴,带着审视的目光来却被堂本光一那一眨不眨专注的眼神吓回去。
  很像。没人注意的角落,他对直太朗咬耳朵。直太朗瞪圆了眼睛,瞅着那边偏脑袋听Cheri说话的座长比了嘴型。
  不会吧?
  西川没再多说,只是摇了摇头接着跟旁边的人吆三喝四了。同好会最盛产醉汉,Cheri费劲把这几个人分别塞上出租车,西川醉醺醺勾着Cheri的肩不知道在他耳朵边上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堂本光一站在旁边只看见Cheri哭笑不得地说我心里有数关上车门长舒一口气。
  我送你?堂本光一挠了挠头,打开了副驾座车门对他说。

  姐姐说的没错,如果有一天带女朋友回家之前一定要把家里面有Cheri的那些周边全收起来不然丢死人。Cheri才系上安全带余光看见堂本光一慌慌张张把一个纸袋塞进储纳箱还干脆利落上了锁。事出意外,几个月以前买的Cheri写真放在车上忘记带回家了,没想到今天开出来的是这辆车。堂本光一若无其事握着方向盘把车开上路,手心里面全是汗。
  “啊音响坏了没法放的!”眼看着Cheri觉得无聊私下打量了一番伸手要摁音响,堂本光一赶紧说谎不打草稿制止了动作。总不能一键摁下去放的是新专啊!Cheri诧异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手,靠在副驾座望着不断流泻的灯光发呆。

  没想什么啊……堂本光一望着前方空荡的马路。你呢?
  就那些呗,家人,朋友,Cheri笑了起来,还有前男友。
  火红的法拉利在夜色中飞速直线奔驰,却忽然间打了个转又急刹车拐上正道行驶。
  Cheri吓了一跳,刚才那一把差点磕到脑袋,坐稳之后揉揉额角,堂本光一慌慌张张问没事吧,Cheri摆摆手苦笑。
  怎么?吓到你了?
  ……啊……没……结结巴巴,又好像感觉自己的迟疑会引起Cheri的误解。怎样都无所谓啦……不我是说……你自己……唔……
  Cheri看他组织不好语言,纠结地皱着眉开车都分神,安静地对着这人的侧脸望了一会,斜靠着车门捂着嘴悄悄笑了起来。

 

没关系。他轻轻地说,转眸投向车窗外商业街的灯光。
  反正我讨厌他,是他先不要我的。
  车内的空气变得凝固,这一句轻叹的尾音带着岁月不饶人的疲惫,余音像是吊着垂死之鱼的钓线,勒住咽喉喘不过气来。
  如此高人气的音乐人居然还有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看样子还受伤不浅。万没想到会勾引起不好的回忆,堂本光一无法接话,只是抿唇,喉结上下微微滑动一下,余光瞥一眼身边,Cheri却已经转过头关上心门一样去不和自己交流了。
 

  三十三
  可以的哦。
  堂本光一把车稳稳停在小区楼下。Cheri一路都望着窗外发呆,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似的。他没有出声惊扰,等人自己回过神来。Cheri歉意地一笑,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堂本光一戴着帽子拉下帽檐跟着下来迎上去几步欲言又止。而Cheri莞尔,抬头盯着堂本光一半晌,说出来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什么?
  方才车上提到不好的话题堂本光一一直试图弥补,奈何一路都没找到合适的话题。大晚上的小区门口的确不是什么适合说话的环境。Cheri的眼神从面前人脸庞的轮廓划过,慢慢地与梦中那片白纱背后的影子重合。

  【你该走出来了……这个人很爱你,很爱很爱你】西川走前勾着自己的肩这么含混着酒气说。
  我知道。
  我知道啊……
 

   我说可以的,Cheri展颜,眸底有细碎星辰,如果,你想追我的话。
 

待续

(听说我又奶中了小吱哟猫头鹰……金田一怕不是梦了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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