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吱星光

社畜躺尸,鸽王冠军

【KK生子】家长指导番外2——六本木绑架事件簿

正文更新实在太长一时半会发不出来,姑且先更个单篇

(295出道系列可能就已经完结了,以后都以单篇独立故事形式发出来了)

老规矩避雷,重度泥塑预警,作者有病产物,天雷玛丽苏踩到雷没法救,不要妄想在脑洞里找逻辑

简而言之,失踪人口找回了老福特的账号密码

梗源推




番茄意面,鸡蛋拌饭,土豆牛肉咖喱,挑一个。

……

别光撅嘴,没别的可以选了。


冰箱的光线凉凉地映照出一大一小两张没表情的面孔,漆黑的瞳孔深处藏着隐约的光点,在没开灯的厨房里尤其幽森诡异,活像是科幻电影里的阴蓝灯光下等待唤醒的异种。

而异种们此时此刻在为了晚饭头疼。

-咖喱。

-但没牛肉。

-……那番茄……

-缺面条。

异种人父亲体贴民主且善解人意,列出了诸多选项征询参考意见,友好且顺遂地跟小女儿愉快达成了晚饭吃蛋包饭的一致决定。

两句话堵死全部退路,佳茉攥着的拳头在努力克制下总算没直接捶在爸爸的腿弯,瘪着嘴瞪着眼,昂着脑袋跟另一双理直气壮的大小眼激战八百回合,终究迫于年龄权威败下了阵。

吃人最短拿人手软,一张嘴全靠对方养活,经济不独立尚处寄生阶段的四岁人类幼崽的确没有挑食的资格。

“那得画上健次郎!”

人类幼崽严守自己最后一丝利益防线不罢休,跺跺脚垂死挣扎不愿意白白被折腾,掌管烹饪大权的厨子先生和蔼可亲万事好商量,在这场谈判里挑眉表示OK 。

画健次郎,总比让他现场变出满汉全席简单吧?堂本光一目送着犹带不满抱怨的小身影哼哼唧唧嘟嘟囔囔拐出门,伸手从冰箱里拿出了几个鸡蛋,颇为头疼地抹一把脸。

要是刚出门前留个蛋糕之类的,大概还能堵住丫头不饶人又难伺候的嘴。

星期五的傍晚,一个之于工薪族而言比双休日任何一天都放松幸福的时刻,堂本光一却被迫孤单地宅在家里跟两个年龄加起来不到十岁的生物待在一处。艺人的工作时间不能跟平常人等同,他也早习惯了在别人休息时马不停蹄不得空闲。但当自己开车行驶在回家路上,感受着街市活泼生动的欢乐气氛,却收到爱人“跟朋友聚餐,晚饭在外”的邮件时,说不会心塞那是不可能的。

原本可是计划好一起吃寿喜锅,在家里看一场电影,然后早点睡觉休息做点这样那样有益身心健康运动的事情的啊!

虽然计划存在鲜明不可忽视的漏洞——这一家三口很有可能会就到底看工匠达人纪录片、行尸走肉还是蜡笔小新抢遥控器吵起来。

锅里的热度把油炸得噼里啪啦,堂本光一熄火后举着着番茄酱盯着鲜嫩工整铺开的鸡蛋,片刻后妥协地不急着逞强下手,先出门找手机搜北斗神拳的图片,以稳妥地保证自己不会把健次郎画得过于抽象了。





堂本刚的交友圈一向惊人的庞大,拓展交际能力得是堂本光一的指数倍,收到的酒约数量亦遥遥领先,尽管他的酒量根本比不上堂本光一半分。

结婚以前堂本光一就感受过那帮亲友团神奇的脑回路和脱线程度,确定恋爱关系以后正式以男友身份陪同参与聚会时甚至有种回奈良面见刚父母的紧张感。搞笑艺人和音乐疯子聚在一处就是大型庙会现场,堂本光一不能适应跳脱欢快的节奏,只有闷头被灌酒也不晓得拒绝的份。

那些家伙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拒绝不就完事了你还真喝啊!

我那不是、那不是——!

亏得堂本刚能把男友从几只狼爪下护住,架着醺然醉鬼回去的路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冲。堂本光一大着舌头急半天说不出所以然,逻辑全断片,却牢牢拽住刚的手腕瘫在床上不松,幼稚又固执地要他听自己打完剩余的酒嗝。

堂本刚不算爱玩的人,但和自己比起来就积极又外向。年少轻狂时,堂本光一也曾把刚的朋友悄悄嫉妒了很久,却总强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低头把杂志翻得哗啦啦响嘴上没异样地说着玩的开心结束了我去接你。刚心细,会察觉到自己的小别扭,便渐渐推却了一些邀约,一屁股挨着自己坐下,说着都没人联系我好无聊啊,那你陪我去钓鱼好不好。

他说这话时的嗓音抱怨又黏糊,仿佛很是责备想不起自己的朋友们。

于是那双沉迷于盯杂志的眼睛便会绽开小星星一般倏而亮起,嘴角的弧度也随之提咧开。

结婚以前,拘束并不是个显性的东西,恋人身份也不可真正比友情站在多么居高临下的位置。而结婚生子以后仿佛就有看得见的枷锁绑缚在两个人中间,那些不着调的朋友们难得遵循世俗地不去过分打扰已经组成了家庭的堂本刚了。

刚以前曾经在一位渐远友人的事情上说起过,朋友既然结了婚,有了自己的私密生活圈,要花时间陪伴家人,大概就不会想在外人的身上浪费过多精力。

-野原广志。

-啊?

-不是健次郎,是野原广志!

偏飞的思绪被对面不满的投诉拽回,堂本光一含着一口蛋包饭抬头,瞧见餐桌那头小脸上的嘴巴又撅得老高,活能把水壶挂上头。

勺子握在手里不肯下去挖,堂本佳茉全身心都在抗拒接受面前盘子里画风狂放又潦草的番茄酱大叔,还在桌子下边不高兴地踢腿,脚尖很有力度地击在了堂本光一的膝盖上。

小孩子最较真又死板,堂本光一无限感叹幼儿的低审美鉴赏力,赶在那张嘴深吸一口气要嘚啵出“我爹地才不会画得这么难看”前把桌沿一拍:“比赛现在开始,吃完之前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正深呼吸储存氧气的佳茉瞬间卡住。

不上不下,瞪大着眼睛瞧着爸爸,可光一爸爸压根不理人,低头就开始快速扒饭,无比认真地进行比赛。

这是什么无聊的游戏?为什么忽略问题??

谁要玩啊!

一股莫名憋屈的心情卡在胸口,又不想罢休又下意识不愿意在这突如其来的比赛里认了输。小佳茉特别不肯遂了光一爸爸的阴谋诡计,心里坚持追责到底,可下一秒身体却抢先一步把勺子狠命戳在野原广志的大脑门上,挖了一大勺饭塞进了嘴里。

婴儿肥的腮帮子装得鼓鼓囊囊,一点也不用催促吃饭,相当省心。

这该死的胜负欲。

自己闺女是个什么性子自己摸得最透彻清楚,收拾她绰绰有余。堂本光一余光瞥着小茉边生气边大口吃饭的模样嘴角没忍住抽了抽,忙敛下了眸色硬生生憋下笑意,免得被察觉后又招惹得她发脾气。

女儿出生以后刚便大大减少了和朋友泡在一处的时间,往常还能有过坐到通宵的经历,现在不仅鲜少出门,连live结束后都急着赶回家不在外拖延。堂本光一并没有要求他为了孩子一心只顾自己家的打算,是刚始终挂念着小女儿片刻难分离。可偶尔共同的朋友把这归于堂本光一太保守扣着人的责任时,他又始终不曾为自己辩驳一句,只无所谓地一笑置之。

正如同刚难得和朋友见面,却被饭们抱怨不顾家时淡淡莞尔那样。

“可是爹地什么时候回来呢?”佳茉已经放弃了追求胜利果实憋不住地开了口,勺子用力地捣在广志叔叔的飘然如云的幽灵腿上。“我想让爹地陪我玩!好不容易等到明天不用上幼儿园的!”

可不就是不满意,她盼着回家和刚爹地一块玩,却在幼儿园门口等来了光一爸爸。光一爸爸躲野田老师如猫躲老鼠,压帽子戴口罩藏在家长中间活脱脱危险人士,还一把将自己揪扛起,丢一句你爹地不在家晚上你归我管了。

特别恐怖。

不亚于晚上的牛奶喝到嘴才发现是脱脂的。

“爹地也有自己的交友,不可能一天到晚全围着你转,你乖乖听话才能让他安心出门啊。”堂本光一边收拾着餐桌碗筷边道,“再说了,有我陪你玩不行吗?”他很一本正经地同她分析。

咳咳咳——!

小堂本遂被呛得惊天动地,一粒米饭精准地喷在脚边昂头等投喂的pan的鼻尖。





新端上桌的啤酒咕嘟嘟吐着奶油般的泡沫,烤肉的余烟伴随香味热闹地打着旋。同桌的友人已经断断续续走了几个,只剩下西野和另一位不知道要在洗手间吐多久的醉鬼陪着坚守到最后。

十二下——西野边扫荡清盘边绕有兴致地抬眼和对面报告计数结果——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打个电话问一声呗,何必那么牵肠挂肚的?

他从堂本刚进门那一刻就察觉到亲友的些许心不在焉,虽然一直没有跟别人通讯联系,眼睛却总时不时往手边安静的手机上瞟。堂本刚端着啤酒杯抿了一口,唇边粘上了细细的白沫,瞪了西野一眼道:“说谁呢,我哪有不放心。”

“哟哟还嘴硬,你等人消息时候的表情就没变过吧——看还挠鼻子了!”

西野丝毫不把维护朋友脸面当回事,倒是把互相揭老底以为己任。

可本来就是啊,他认识堂本刚很多年,万分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口不对心。以前对方尚未结婚时跟朋友外出聚会就有老盯着手机等消息的毛病,偏在铃声响起来时又刻意地停上十多分秒再接起,虚伪地营造出自己轻松又自在、并没有很牵绊的豁达假象。

堂本刚哪能任人调侃,用叉子戳了个西兰花不以为然:“我是怕他俩在家把屋顶给拆了,担心邻居投诉让我收到警察叔叔来电警告。”

闺女任性又爱折腾不服管,安静时是天使,玩疯起来活像个霸王。过往把那父女俩独自留在家里却换来满地快餐盒子的惨痛经历让堂本刚认清了光一娇惯孩子又没领导力的现实缺点,因此出门前总要千叮咛万嘱咐才能勉强安心。

没消息是好事,证明光一跟小茉尚没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可心尖又犯痒似的略微有些急躁,他离开不到几小时就很想知道那对父女此时此刻在专心致志地做什么。

就像热恋中无时无刻都想保持和爱人煲电话粥保持联系的青涩少年,有着和婚龄不大相符合的黏糊。

手机上的小太阳挂链冲着西野咧开了灿烂又丑兮兮的笑,他好半天才将肚子里的吐槽憋下去,要尊重亲友对家人的重视之心,下一刻沉睡很久的屏幕忽地随着一条消息亮起,对面端着啤酒瓶的手迅速地将其捞过点开。

……

西野呛得郁结,凶狠地夹起一块烤肉塞进嘴里,边用力咀嚼边深刻思考下次要不要立规矩约酒时禁止私联家属。

但他看见堂本刚绷着的脸上抽动出难以忍耐的笑了,活像是看着国家台的新闻时突兀地切换到了隔壁搞笑番组。

怎么了?

西野万分责备自己管不住八卦凑热闹之心,担着被喂狗粮的天大风险忍不住开了口,堂本刚噗嗤乐出声,依旧没着急回复,把手机屏幕举西野瞧。

便眯了眼睛隔着烟雾凑过去。

嘴里瞬间停止了咬合。

并且在呆滞了五秒钟后飞快拿出纸巾捂脸,以防自己没崩住笑把嘴里的食物喷对面一身。




惨,从来没人瞧见过精致的小王子被谁收拾成这德行过。堂本刚口中的“没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在收到的照片里化为泡影,上头堂本光一顶着张无可奈何的臭脸,柔顺的栗色的头发被漂亮各色的蝴蝶结绑了一个又一个小辫子,薄薄的唇角被红色水彩笔之类的东西遮盖了原本标致分明的线条,手指上还是粉蓝交加的、没完全晾干、糊成一团的指甲油。

哦,细碎的几缕刘海上还别了一只巧克力色的维尼熊发卡,与过分凶狠的眼神形成金刚芭比般的惨烈对比。

所以不怪堂本刚笑得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这照片寄给报社的话第二天准能大火卖脱销。西野把标题都想好了,《国民偶像人设崩塌坚硬外表下露出柔软伪娘心》之类的。

而人设崩塌的偶像迫于高压统治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堂本光一盯着对方静默的消息很久,只看见框边亮起一个小小的已读便没了后音。他自暴自弃地抬手去挠被扯得发痒的发根,手背就紧接着挨了清脆的一巴掌。

“不要乱动啦!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发卡了!”跟前的“小化妆师”一板一眼且义正辞严,不准他把自己大方分享的维尼熊摘下来。

“而且指甲油都没干!”专业尽责的小化妆师还凶巴巴补充,逼迫他把手指摊开放在腿上,眼神里无限传达出“多大人了怎么还要我操心”的复杂情感。

拍红了的手僵硬,只能叹了口气缩回来靠在沙发里闭上眼任由被收拾。

哦,她手里拿着的圆珠笔大概是充当了眼线笔之类的角色。

堂本光一如是想。

但下一刻笔尖就直直往眉毛上去了。

倘若生了个男孩,是不是就能避免这泯灭人性的摧残和折磨了?堂本光一难以想象脸上这些东西如果洗不掉,过两天被化妆师看见会不会把那姑娘逼得当场尖叫崩溃。

要找到一个能让小茉安静下来的游戏实在不容易,堂本光一着实钦佩刚随时转换角色在线扮演小剧场的能力,他捧着童话书朗读后妈王后的台词都会被“白雪公主”嫌弃生硬不共情。

有个从小矮人到苹果都能演个遍的大神在前,堂本光一这点敷衍了事显然拿不上台面。

更何况还念着念着就蹦出来一句“别傻乎乎地信什么王子公主亲一口就完事,全是骗人的一点也不现实”的说教。

扮演毒苹果的pan便感到自己半边耳朵被“公主”咬得发疼。

过家家进行不下去,念故事分分钟能吵起来,刚又严禁让小茉沉迷打游戏,于是磨到最后堂本光一便躺平任收拾了。

没形象就没形象了,不用动脑子也不用费劲。不大在意外形的堂本光一很不愿意承认此时此刻有那么点介意自己在逐渐变丑的现实,便闷着头玩手机上网眼不见心不烦,只疑惑为什么结束了工作还得被摁着捯饬脸。

-爸爸我是不是也挺有天赋的啊?

-嗯,对,去电视台应聘都没问题。

捧场王顺毛呼噜,闭眼瞎吹,但也抬手护在旁边,防着在自己腿上爬来滚去的肉团子一不小心兜头摔下去。

被丢在家陪孩子这事一眼看过去有些孤单,还有被人在背后说闲话的隐患。小茉才出生几个月大,刚就受到了很多指指点点的议论谴责。他那时工作难以重新捡起,压力与非议背在身,出了月后便不听父母拦劝地执意一头扎回工作。传统的意见是一种绑缚,外人口中叨一句“不顾家”“自私”很轻松,却对刚而言是难以突破的限制。堂本光一没阻拦,见他想法坚定便一手全部接过了照顾女儿的活,还会固定隔上两小时发邮件报备,让独身在外来不及回家的人安心。

尽管对方忙到没时间回复,只能用一个小小的已读标志默契地传达沟通。

那些“婚后不和”“协商离婚”“抛家弃子”的谣言自然更加不作数。

所以从什么时候开始,倒成了我不擅长带孩子了?堂本光一举着手让小茉吹指甲油,一点儿也琢磨不出来变化产生于哪个节点。刚的工作步入正轨以后省下许多时间陪伴女儿,也正好赶上小茉逐渐有记忆的档口,于是白眼狼把自己以前的伺候全一股脑无视干净,全身心只知道念叨刚爹地的好了。

刚爹地会做好吃的甜点,刚爹地会唱好听的歌,刚爹地会温柔地陪她玩各种游戏,还能灵巧地把一块布料变成漂亮的小裙子……

“可是爹地还是最喜欢我的啊!”半小时以前堂本光一收碗筷时,小茉美滋滋地趴在桌沿,弯着眼睛自信地炫耀着同他说,丝毫没被刚爹地需要独属个人的私人空间打击到。“刚爹地有好多好多好多朋友,但是他最最喜欢我!”

堂本光一便端着盘子愣在原地,盯着那张和自己小时候过分相似的脸恍了神。



-那又怎么样呢?我最喜欢你啊。

记忆中连吃醋也泛着草莓牛奶酸甜味道的地下恋时代,刚曾在出乐屋赶赴前辈邀约前半跪着捏自己沉默的脸,笑咪咪却直白地说出了让郁结的心蓬勃跳动到失控的句子。
所以从来都没有必要去计较刚究竟去陪了谁,因为在他的世界里,自己一直都是不属于任何归类、最最特殊、且无法替代比拟的那一个。

爱人就是活该有能居高临下,睥睨所有其他关系的资格。


于是堂本光一也笑了。

把手机搁在一边,花里胡哨的手掐一把小茉肉乎乎的脸蛋,非常迟缓地去回应隔了很久的话题,让她也懵懂不知所说何事:“对,爹地他最喜欢你。”





星期五的夜晚流动着别样的生动活泼的气息,堂本刚丝毫不避讳地跟西野走在人流湍急的街区,顶着认出来的路人时不时投来或激动或诧异或震惊的目线。

但都未来打扰,远远地站在路的对面,用拙劣的演技去维护那个小小的私人区。

堂本刚自在惯了,除了怀孕时遮挡过一段时日,基本都能无所顾忌地走在路上,比及光一好的不是一丁点。离开的朋友发来邮件,要么报平安说到了家,要么说有机会再约,或者明显喝醉了酒打着不甚连贯的词句告知自己正在某处居酒屋续第二摊。

还真是一帮无拘无束的家伙……西野叹了口气,随便回复了几句并叮嘱最后一位醉鬼多喝点水醒酒,便关掉手机跟在堂本刚的身后走进了一家古着店。

你不急着回家吗?还有个小家伙等你呢。

啊……不急……

在居酒屋使劲瞄手机的人此时此刻却又淡定下来,不急不慢地踱着步子漫步,被橱窗里的什么东西吸引后一头径直钻进了店门。

也是,堂本光一从来不会催促堂本刚,但不管再晚都会安静地开车守在店外接他回家。因此虽然结了婚,堂本刚却比很多朋友都真正自由着。

西野陪堂本刚逛过很多次古着店,看他买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偶尔筱原也在场时几个人的一下午基本上就泡在店里了。亲友的审美一如既往地时尚又古典,西野认命地准备继续接受时尚观的洗礼改造,一探头却见到他正拿着一件小裙子看得仔细。

“……”

堂本刚或许察觉了背后一道莫名诡异的视线,敏锐扭过头去果然对上了西野色彩斑斓的脸。

“想什么呢?给我女儿买的!”堂本刚啼笑皆非,立时就明白西野到底联想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方向上去。西野脱轨的脑回路方堪堪被拽回,苍白着脸大喘了一口气。

他可是在短短五秒内把说辞都准备好了,诸如爱好平等尊重异己时尚无性别界限性癖属私事之类……

怪他不看仔细,堂本刚手里的背带小裙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儿童款,明亮的浅棕色,中间还有一个憨态可掬的维尼熊。

“尺码也差不多,就是有点长……回去得稍微改一下。”堂本刚用手指比划出界限,比自己买衣服还熟络。“不过小孩子长高也快,没必要剪那么多。”西野往常只有跟着拎包被搭配的份,难得能插上嘴提出有用的意见,堂本刚居然更听了进去,赞同地点了点头,将裙子折叠整齐放在提篮里,交给眉梢眼角透着隐约的兴奋的售货员小姐。

西野却讶异,往还剩余很大空间的篮子里看了一眼,追上插着口袋闲逛却没了购物打算的堂本刚问:“就这点?自己不买了?也不给光一君带点什么?”

西野和堂本刚的绝大多数朋友一样知道堂本光一其人却并不同他相熟,但好像自己的生活里从来少不得这个人。堂本刚大概都察觉不到自己潜意识里会在和朋友呆一处时将“光一”的名字在嘴边不自觉挂起多少次,也无法发现自己多频繁地去思念和牵挂没有站在自己左手边的那一位。

“所以说我最最讨厌恋爱脑的人,”筱原曾抱着手臂犀利翻白眼,“有个男朋友不得了哦全世界都只剩他了。”

“没必要啦,那家伙,买了也不知道穿。”堂本刚抱怨,很不愿意回忆光一到底让自己浪费了多少在他身上花的置装费。“他到底能不能有点正常人的金钱观,说我花钱凶,可我都买回来了还挂在那展览,到底谁浪费啊。”

小两口之间的矛盾鸡毛又蒜皮,抱怨起来没完没了,可西野早表情麻木放弃去劝慰——经验告诉他,一切不以离婚为前提的吵架全是秀恩爱。

果不其然,前头逛货架的人上一刻还在碎碎念不休止,下一刻瞥了眼新收到的邮件脚步微顿。西野奇怪,凑后方看见堂本刚嘴角勾起来的弧度,没等出口询问,便看见他转过一张神色飞扬的笑靥,同自己说他得回家了。

啊?不是才说不急么?

对啊现在急了啊,家里有绑架犯呢。

堂本刚晃了晃手机扔出没头没尾的恐怖又危险的句子把西野丢在原地犯傻,自己却还气定神闲地去收银台结账,并让售货小姐把裙子边上塑胶男模颈项间系着的一条靛蓝领带取了过来。




星期五晚九点四十八分,堂本刚收到了一条绑架信。

金刚芭比下边紧跟着一张新图,上面一个四岁的姑娘背对镜头背脊挺直地坐在客厅地毯上,后背贴了一张老大的白纸,用蜡笔狰狞地上书大字——“人质在我这里,用草莓慕斯蛋糕来交换。”

落款六本木绑架犯,一同出镜的还有角落里摇晃到虚影的狗尾巴。

就算送到警察叔叔那里报警怕都不会被受理吧?堂本刚提着从甜品店买的蛋糕和古着点的礼品袋子回到家门口,捏着钥匙实在难以想象自己开门以后会看见什么恐怖的景象。

他大概就不该相信光一能跟小茉老老实实地蹲着。

钥匙轻巧地把门锁打开,才踏入玄关堂本刚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异样。他下意识偏头闪躲,一个兔娃娃抱枕轻巧地擦着脸颊,吧唧撞在了大门上。

“爹地爹地有坏蛋啦!”

客厅传来大呼小叫的笑音,佳茉举着比自己胳膊还大的水枪左蹦又跳,堂本光一顶着变态一样的发型和“妆容”站在沙发后,腋下手里各夹一只抱枕,看那投入的模样大概总算找到了两个四岁儿能玩到一处的游戏。

的确如绑架案现场,狂风过境寸草不生,满地蜡笔画书抱枕,沙发垫子也歪歪扭扭,堂本刚的脚边还落一张皱巴巴地绑架信,上头稳稳当当踩了个十厘米脚印。

收拾起来……目测得用上半个多小时。

堂本光一颇为尴尬地瞧着一地狼藉和刚阴晴不明的表情,不知道该继续陪着折腾还是赶紧麻溜认错。

而堂本刚慢慢把提袋和蛋糕放下,斯文地卷起了袖口,平淡地目光轻轻移过来,堂本光一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怕是要被骂。


“绑架犯在哪?快去揍他。”

三角形的嘴巴开阖,吐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句子。


啊?

堂本光一大脑当机,反应不过来意思,可下一秒只听见小茉欢天喜地一声吆喝,紧接着仿佛有两道身影同时冲自己扑过来,等回过神来就被揪着领子摁压在沙发上使劲挠痒痒。


哎呦你们!慢点我接不住啊!!


绑架犯一手捞着受害人的腋下一手搂着受害人的爹的腰,充当人肉靠垫悲惨地承受重量,裤脚还被警犬的细牙用力撕咬。

星期五晚十点十分,六本木案犯在极其惨烈毫无人道的笑声里被侦探先抓生归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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